以鋼彈盜獵文化的藝術家林俊彬

在近年的藝博會上,出現以「鋼彈」模型組成的複合媒材作品,內容模彷藝術大師梵谷、孟克、村上隆的名畫,或是超人、蝙蝠俠、花花公子等流行文化商標,這是新銳林俊彬的創作,由於風格強烈,廣受市場好評,頻頻受邀至韓國、法國等地展覽,並於2014年獲得台灣美術新貌展立體創作系列第二名,甚至開始有藝術家模彷他的創作,最近更被台灣藝術股份有限公司聘為專職駐村藝術家,已進駐高雄捷運美麗島站,林俊彬說:「以鋼彈模型創作,我絕對是第一人!」

林俊彬在原創藝術村創作一景。
林俊彬在原創藝術村創作一景。

林俊彬1981年出生於彰化,2014年自台灣藝術大學雕塑學系碩士班畢業。林俊彬表示,他高中時就讀復興美工,這是追求技術、質感、技巧巔峰的開始,林俊彬亦在復興美工將素描、水彩、水墨、書法的技巧磨練到極致,甚至在大學的術科考試中拿下優異的成績。但是一進入台藝大後,卻開始感覺「匱乏」,上課時一直有種感覺,發現自己以兩個小時完成的作品與其他同學花一個禮拜完成的作品,居然一模一樣,此時林俊彬感覺到:「原來藝術這件事情,只差在時間的快慢而已嗎?」

在大三時,雕塑課教的石雕、木雕、金屬、塑造等等,都是在講求技巧,到期末繳交作品時,林俊彬發現自己追求的技巧,竟然只是可以快速的完成作品,其他人慢一點,一樣能夠完成作品,林俊彬開始質疑雕塑技巧本身的合理性,他下定決心,再也不做技術性的創作,要開展技巧以外的可能性。

「我個人沒有創造這件事情。」林俊彬明快地說,他以「文化盜獵」作為創作手法,在他身邊散落的媒材不是顏料,而是鋼彈模型,圖像的形式來自流行文化或世界名畫。林俊彬表示,他對藝術所採取的手法是召喚,選擇當下、在不同社會場域中的意識形態,召喚素材,並在召喚的過程錯置了審美經驗,繼而引發一連串的動態過程,重新思考藝術的功能,以及機制脈絡在產生意義時權力關係的轉換。

林俊彬談到,鋼彈始於1979年代的日本動畫,進而引發各項文化商品的流行,當時的工業轉為後工業,生產者由藍領階級轉換成白領階級,勞動與技術的型態轉變成為鋼彈本身背後的文化意義,它不需要另外被創造,不需要被加入任何語彙,因為它自己就具備了時代的語言。林俊彬的鋼彈創作也體現了資本主義,一盒要價新台幣五六百塊的高昂材料費,經由金錢堆砌出創作,這種極度鋪張、浪費的表現手法,林俊彬指出,沒有人可以反駁他使用的媒材非當代、非後現代或非資本主義,因為它指涉一個真實的存在。

林俊彬作品《梵谷在向日葵裡的戰場》,85x85cm,鋼彈,2015
林俊彬作品《梵谷在向日葵裡的戰場》,85x85cm,鋼彈,2015

學校在課堂上教導的雕塑觀念,追求的是事物的風格,雕塑要有雕塑的樣子,例如在作品上留下痕跡、塊面等以表現雕刻家的個性,因此他試圖提出完全不同的思考點,在研究所一年級時,林俊彬特地在淡水街上買了數百個非洲木雕,一個個重新鋸開、黏合、重組成為一個新的樣貌,一反之前的學習,林俊彬的作品材料,完全來自他人的創作,他只是將「既成物」買回來破壞重組而已。林俊彬認為,其實不必去創造一個風格,也不必為創作的媒材賦予意義,只要給予材料「環境」,就能產生意義,例如只要將鋼彈放在桌上,它就會開始敘述自己的風格,因此,「認真說來,我的媒材不是鋼彈模型,文化才是我的創作材料!」

林俊彬表示,目前正在進行的系列創作,是將梵谷名畫的圖像當作「戰場」,用來取代一般人對城市、沙漠或森林那樣的戰地印象。當名畫的形象立體化成為戰爭地形,觀者可在畫面細節發覺藏匿其中的鋼彈步兵,有站哨的、舉槍的,各就定位,背景則是以每一盒只有一片的「鋼彈身分證」,當作小兵們的兵籍牌,以類似猶太戰爭紀念博物館或是戰爭的紀念碑那樣呈現。林俊彬表示,選擇以戰場形式表現,是因為當人們普遍認為戰場應存在於浩瀚大地中任何一角,但絕不存在於名畫之中,事實上,每個人有各自的意識形態,文化與社會交流的過程,就是一個文化意識型態的戰場。

林俊彬的作品遠看像幅畫,細看才發現全是由鋼彈零件組成。
林俊彬的作品遠看像幅畫,細看才發現全是由鋼彈零件組成。

林俊彬認為,在台灣,藝術家一直無法被大眾認同是一種職業,所以長期都無法被職業化,而台灣藝術公司卻首推將藝術家視為公司員工、納入勞健保的觀念,讓他相當的佩服,也看好台灣藝術公司未來的發展,因此爭取成為台灣藝術公司專職駐村藝術家,此外,林俊彬認為自己需要一個說話的舞台,而台灣藝術公司不管是環境上還是物質上,都提供了相當好的條件,林俊彬說:「我相當期待,能在台灣藝術公司原創藝術村發揮所有的創作能量!」

訊息來源:台灣藝術股份有限公司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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